从闭合式到开放式 艺术家的群落布局

2016-01-27 16:35:41 来源: 雅昌艺术网 作者:桃子君 责任编辑: 字号:T|T

 

  鳌湖艺术村

  导言:深圳的中青艺术家群落在哪里?上世纪90年代,深圳迎来了一批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艺术家,包括梁铨、沈丕基、王广义、方力钧等,但当时深圳薄弱的艺术氛围及不理想的艺术土壤,部分艺术家选择离开。观察艺术家进驻深圳的路径,无论是艺术家的流动,抑或艺术家群落间的变动,与作为移民城市的流动性相似。深圳的艺术家生态经过多年的孕育正在发生变化,目前形成了鳌湖艺术村、留仙洞艺术区、梧桐山艺术小镇三个主要的聚集区。

  

  艺术家张小纲(左二)在工作室与友人交流
 

  三大艺术家群落

  “深圳属于被拔高的城市,文化主要通过资本推动,只有本土文化根基搭建起来,本土的艺术生态才能慢慢培育。艺术家群落在培育本土的艺术生态上就像一个孵化基地。”在三大艺术家聚集群落中,留仙洞艺术区是最早成型的一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波及深圳,不少工厂倒闭,空置出许多的产房,位于深圳北部的留仙洞工业村就是其中之一。这里便利的交通和闹中取静的环境,吸引了一群面临工作室拆迁改造、急需寻找新工作室的艺术家。“当时艺术家王潮安领着我们七八十个艺术家去看了,我们看到这么大的空间,都很兴奋,最后二十多位生活和工作在南山区的艺术家选择进驻这里。当时拿到一栋面积6000平方米的毛胚厂房,自己把空间分隔成不同的工作室,艺术家们根据各自的需求进行设计、布置。”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作为较早一批进驻留仙洞艺术区的艺术家,张小纲说道,“这里离我的工作单位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不远,步行只要十来分钟。我在工作室画画,中午可以到学校食堂吃午饭。”

  随着经济的复苏,留仙洞工业村也恢复了昔日的面貌,斑驳的砖墙和水泥地面,完全无法想象这里聚集着一群艺术家,“在留仙洞艺术区建设之初,我们就确定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打造成一个不染商业气息,纯粹的艺术交流、创作基地。”

  

 

  鳌湖艺术村

  与留仙洞带有工业痕迹不同,鳌湖艺术村和梧桐山艺术小镇完全是在“村”的格局中丰富内涵——从一个客家古村落变为焕发年青活力的艺术社区。作为鳌湖老村的原住民,2008年,艺术家邓春儒返乡,和朋友将村子里废弃的启明学校租了下来,改成了工作室,成为进驻老村的第一个艺术家,“鳌湖位于深莞交接,位置偏远所以租金便宜,我刚回到鳌湖的时候,大量废品收购者和小作坊聚集鳌湖老村,对客家围屋的造成极大破坏。”如何保留这个从宋朝以来的古村落,成为邓春儒的迫切解决的问题。“我有不少艺术家朋友,一有机会我就和他们说鳌湖老村的好处。”经过观澜办事处集中整治后,鳌湖老村的环境越来越好。策划展览,邀请艺术家进村考察,随着影响力的增大,逐渐形成了艺术家聚集地的雏形。

  2013年,鳌湖老村正式更名为“鳌湖艺术村”,邓春儒也重新搬回村里居住,身体力行打造艺术村落。在鳌湖老村的周围,除了搬到新村的村民外,还有外来务工人员,“我们正式建立艺术村时,即开始强调社区,而不是艺术家个体……在这里,我们更强调生活,希望艺术像针灸一样,慢慢地打通艺术与村民的关节。”邓春儒说道,“三年前的‘牛湖发声展’都是在艺术家工作室做展览,也会邀请村中的商铺一起加入,比如在商店里展示录像作品、摄影作品等。

  

 

  梧桐山艺术小镇

  与留仙洞艺术区和鳌湖艺术村远离人流的大环境不同,梧桐山艺术小镇位于深圳东部的风景名胜梧桐山脚下,是一个游客、登山者、市民休闲娱乐之处。因得天独厚的自然人文条件,7年前,梧桐山大望片区定位艺术小镇后,曾连续两年写入罗湖区年度政府工作报告。2009年,陆续有艺术家进驻这里,小镇上一栋栋旧民居被改建成了各具风格的工作室,涂鸦遍布街巷,现在小镇上聚集的七八十位艺术家,当代艺术家仅占据其中的10%。

  三年前,结束北漂回到深圳的艺术家叶文,在朋友的介绍下,他把工作室设在梧桐山艺术小镇,“梧桐山的自然环境好,离市区较近,交通方便,所以选择把工作室建立在这里。因为我的作品需要花费比较多的时间进行创作,大家之间的诸多观念可能不太一样,缺少交流。”

  总体而言,留仙洞艺术区更像一个闭合式的群落,纯粹的艺术创作、纯粹的艺术交流,以平和的姿态发声;梧桐山艺术小镇因地缘,及艺术机构的介入,艺术家与外界的信息交流频率更高,形成一种开放式的群落;鳌湖艺术村则位于两者之间,半开放的方式,聚拢艺术家的同时,打造艺术社区。

  

 

  相聚热土——2009深圳青年艺术家邀请展

  移民城市的艺术移居

  “深圳是一个移民城市,缺少艺术积淀。”当谈论深圳的艺术发展时,不得不感慨于90年代快速发展的深圳吸引了全国知名艺术家涌向这片热土,亦无奈于深圳缺少艺术发展的土壤和气候,无法让艺术家扎根于此。二十年过去,深圳艺术生态链的成熟度仍赶不上其他的一线城市,尽管数个文博机构位居全国前列,但深圳体制内的院校、美术馆,与体制外的艺术家构成极少有交集的不同的艺术圈层,“这对于推动深圳本地艺术家的作用并不大。”

  作为一座移民城市,在深圳如何定义“本土”?这个问题对于很多人都是一个困扰,更有艺术家并不想被贴上“深圳艺术家”的标签。“我07年来到深圳的,在深圳如何定义‘本土’,一直成为困扰我的问题。09年,我策划第一届‘相聚热土——2009深圳青年艺术家邀请展’,直接提出了这个问题。在一个移民城市如何谈本土?本土的特点是什么?深圳特色是什么?什么是本土的艺术家?是不是有深圳户籍才算深圳本土艺术家?没有户籍,在这儿生活的算不算?或者知道他明年将要离开深圳,是否让他参加这次展览?后来经过梳理,这个问题不再困扰我,对我而言,‘本土’就是一个不断建构的概念,对于一个移民城市,艺术家在这里生活过,作品和这个城市有关,我都可以纳入到‘相聚热土’的展览里,但主体是长期生活在深圳的艺术家。”深圳美术馆策展人游江说道,“这两年艺术家成长起来了,好作品越来越多,所以相关的展览也多起来,青年艺术家自然涌现出来,尽管青年艺术家在整个深圳所有的展览里依然没有占据大分量。”

  

 

  “流动的房间”叶文个展现场

  “北京的艺术生态很成熟和丰富,深圳尚处于萌芽的状态。”谈及对深圳艺术生态的印象,叶文说道。回到深圳后,叶文随即举办了一次个展“流动的房间”,这次展览打开了他与本土艺术家的链接,“很快和深圳的青年艺术家认识了,在深圳,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比较简单。”

  “刚到深圳时,我觉得这里没法做艺术。”2013年,艺术家刘斌因工作原因,从北京移居深圳,与北京热闹的艺术氛围,面对深圳不成熟的艺术生态,曾打过退堂鼓,“我在北京呆的时间比较长,觉得深圳缺少学术氛围,艺术家对艺术的态度不够严肃、认真。比如,我做一件作品不会考虑太多外界干预的问题,这个作品是否为别人做、要怎么出售等,在北京相对纯粹、相对职业化。近两年,深圳的氛围慢慢好起来了,至少有一些人在艺术上的态度认真多了。”尽管仍在使用北京的电话号码,刘斌最终选择在深圳稳定下来,并把工作室设在鳌湖艺术村,“我对地方不是很挑的,只要有一个探讨的环境就好,如果周边没有一些人能跟我交流的话,我可能会觉得没意思。”

  

 

  鳌湖艺术村

  群落间的位移

  在形成留仙洞、鳌湖和梧桐山三个自发的艺术群落之前,大芬村、深圳当代艺术创库、F518时尚创意园聚集着不少当代艺术家。2008年,深圳当代艺术创库发生火灾,艺术家被迫撤离,这时新落成的F518时尚创意园向这些艺术家们抛出橄榄枝——双方约定,前3年每个工作室的艺术家除去交物管费外,租金全免,只需每年交三幅画作。皆大欢喜的局面,在2013年打破,F518工作室调整房租价格,艺术家面临涨幅高达60%的租金,不得不再次寻找新的创作空间,鳌湖艺术村成为他们新的落脚点。另一方面,原本落脚大芬村的原创艺术家为摆脱大芬村艺术工厂的烙印,也选择分流到梧桐山艺术小镇和鳌湖艺术村。

  鳌湖的英文为“New who”(“新的谁”),以一种更开放的态度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这样张开怀抱的态度,也让鳌湖艺术村成为目前聚集最多当代艺术家最多的群落。至今,来自各地的70余位艺术家聚集于此,作为鳌湖艺术村的召集人,邓春儒被叫为“村长”。“我们会定期举办展览,让村里的艺术家和外地艺术家进行交流;也会参与其他地区的展览。相互间一通电话就能把大家聚集起来,更像一个团体。”邓春儒说道。

  

 

  梧桐山艺术小镇上的艺术家工作室

  近一两年,梧桐山艺术小镇随着“艺术”的热络,老房子也变得炙手可热,租赁也随之上涨,导致部分当代艺术家在面对生存压力加重、缺少交流的群体之时,选择另觅安身之所。叶文表示,2016年春节之后,将把工作室搬到鳌湖艺术村,“因为艺术家需要群体交流和发声,梧桐山艺术小镇开放的地域特点,同时吸引了许多艺术机构的进驻,尽管生态较为丰富,但艺术家的个体性弱化,艺术群体的力量变小。相对而言,鳌湖艺术村的人员结构相对简单很多。我参加了两年的鳌湖艺术节,觉得整个氛围和态势都比较好。”

  大家青睐鳌湖艺术村的另一个原因是,在租赁方面一直处于合理的范围内,周旋在其中的是邓春儒,“打电话跟艺术家和村民沟通,告诉他怎样的价位比较合适,如果某家出租的价格过高,在村民之间会很快传开,其他家也会跟着上涨,所以我必须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三年前,独立的客家围屋大概是五六百元一个月,现在大概是一千元左右。

  

 

  进驻留仙洞艺术区的艺术家徐洁在工作室里创作

  相对于其他艺术群落的大动作,留仙洞的变动小得多,“当年,王潮安先生考虑到像798等艺术区高涨的房租、从艺术区变为商业区的教训,与村委会签订了九年的合同,房租每三年的涨幅是10%,当时是15块/平方米,现在是16.5块。这里是工业区,厂房的租金是30块左右一平方米。”张小纲说道。

  尽管,工作室的租金问题是促使艺术家群落不稳定的重要因素,近年深圳自发的艺术家群落格局的变迁及调整,逐渐形成一股股稳定的凝聚力,这股力量让艺术家选择群落间的位移,而不是出走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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