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援疆医生卓明磊 文/马镇 一 在知识分子成长期所构筑的精神家园里，大爱与社会担当共同支撑起青春的思想大厦，就像天穹行走的日月星辰，即使电闪雷鸣、冰欺雪侵，也改变不了东起西落的轨迹一样，这些融入灵魂的品质将伴随他们走过人生的旅途。在采访卓明磊的过程中，这个年轻的医学专家身上所散发的对维吾尔族患者的仁爱之情便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我。这种发自内心的情感是根深蒂固的，我感受到他精神家园的阔达与深厚。 他是北京大学肿瘤医院肿瘤内科的副主任医师，双博士，典型的青年医学才俊，我采访他时刚到和田地区人民医院肿瘤科工作两个半月。他上岗不久接收了一个叫萨吉艾合买提的患者，是个已有三个娃儿的维吾尔族青年，胃癌术后因长期卧床，十余天前出现呼吸困难、胸疼剧烈，一直忍受着，直至超过了人体忍耐的极限方来医院就医。入院后卓明磊很快查明是肺栓塞，再看萨吉艾合买提的血红蛋白量54g/L,只有正常值的三分之一，血色素仅4-5g/L，严重的贫血已到了危及生命的时刻。小伙子看上去体征似乎还很平稳，面色惨白却还能坐着交流，可作为医生知道这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博爱慈怀的卓明磊触目悲感，他在北京从没见过这样低的红细胞水平，望着萨吉艾合买提默默忍受的样子，他被深深地震撼。人生命力之顽强有如昆仑山上的雪莲，冰雪风霜、崖壁石隙中依然含苞怒放，但萨吉艾合买提的顽强却不是件令人欣快的事情。人类的进步是以身体的健康和寿命的延长为重要标志，研制药物战胜疾病更是人类征服自然的努力，而他恰恰因为躲避治疗，没有享受到进步的成果，以致病情加重。卓明磊说，躲避治疗的原因就是贫困，实际上国家对当地贫困维吾尔族同胞有极为优惠的医疗待遇，手术费若三万元，患者自付几百元就可了结，可即便如此患者仍常常直到挺不住了才到医院就诊，对于恶性疾病此时也到了晚期。萨吉艾合买提是个农民，家中的顶梁柱，他的倒下便预示着这个家庭的坍塌，他不敢病倒，可命运没有眷顾他。 虽然住院科室的所有医生对萨吉艾合买提关怀备至，但卓明磊对他的治疗前途仍感渺茫难测。医生的职责使他不能不将萨吉艾合买提病情危重的实况告知他的妻子，本指望她能配合他的治疗，孰料卓明磊将实情通过维吾尔族医生翻译后，这个没有上过几天学的农家女绝望地哭起来，傻傻的不停地哭，任何劝说也听不到一句回应的话。她付出了家中的所有就是指望丈夫好起来将家维持下去，共同抚养起三个孩子，现在听到的结果怎能不令她沮丧失控。这种发生在病房的哀痛事情卓明磊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电闪一样击中了他情感的神经，这是在新疆和田，面对的是维吾尔族同胞，眼前的一切正是他援疆使命的任务所在，这不能不让他的精神家园释放出担当与爱的火光。 医生是人类生命的守护神，望着他的眼睛就会陡生战胜病魔的力量。卓明磊不能再让萨吉艾合买提与妻子在他的身上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他精神抖擞起来，眼神中向他们传递出坚定与关爱的目光，让他们夫妻感受到了信任与希望，认定他是个可托付生命的人。 卓明磊请维吾尔族同事与不甚会说国语的萨吉艾合买提和他的妻子多交流、安慰，他则一边指导治疗，根据病情不断调整医治方案，一边给予特殊的关怀，每天要到病房看望数次。眼神的力量就是这样奇妙，目光的撞击胜过语言的交流，虽然卓明磊不能用国语与萨吉艾合买提和他的妻子畅爽地交谈，但眼神传递的情感已融入了对方的心扉。于是奇迹发生了，在全科室同事的共同努力下，萨吉艾合买提的各项化验指标一天天好起来。抓住时机卓明磊将他转入ICU病房强化治疗，半个月后萨吉艾合买提转危为安，与妻子携手出院回家了。 这个家庭终于有了希望。采访中卓明磊只对我说：“医生有时候真的要有担当，从患者利益出发，为他的整个家庭考虑。” 质朴得令人落泪。 |
